第250章 大宋律法没有这条啊(1 / 2)
第250章 大宋律法没有这条啊
皇太后如今是大宋的主政人。
她一发话,吵闹的宰相们,当即全都应声。
刘娥随即让众人先休息会。
一会再说别的。
吕夷简却是看向一旁还在发呆的曹利用。
他是有些不敢相信,曹利用竟然能够看到如此远!
但是辽国战败的事,他也预料到了。
要是一次提前预料是运气,可是两次,那就不单单是运气了。
吕夷简想不明白。
难不成曹利用以前都是在伪装
不仅吕夷简想不明白,连王曾都在审视曹利用。
毕竟以前曹利用嚣张跋扈,仗着老资格,为了位次之事,没少与自己闹矛盾。
可他这两年都没有再因为位次的事闹意见,而且也是对谁都是好好好,不见以前的嚣张跋扈。
再加上曹利用对军事上的精准判断,让王曾也搞不到曹利用为什么会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在座的众人,没有一个人能猜得透曹利用的心思的。
而先前为了顶替曹利用的枢密使。
一个是张旻,另外一个是张耆。
他们二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真宗皇帝的发小张旻改名了。
张耆是刘娥的铁杆心腹。
先前屡次让曹利用出头教训她身边的人,就是为了给张耆腾位置。
但是随着曹利用性子的转变,再加上大宋的特色,一个官职可以好几个人做,所以副枢密使张耆提了正的。
张耆是真宗皇帝王府里的人,十一岁就跟着当时的韩王,不仅刘娥的事是他办的。
而且他与曹利用共事多年,是知道曹利用的本事。
方才他一言不发,便是不想在军事上发表自己的浅薄见识。
张耆明白自己跟曹利用不是一个赛道上的,也明白自己担任这个枢密使的意义。
“侍中,你的威风,还是不减当年呐。”
张耆给着一旁坐着的曹利用悄悄伸出大拇指。
曹利用这才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比于刘娥想要让他们二人互相制衡,可现实是吵架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张耆如今只想要享受自己的富贵生活,而且对待儿子特别严厉。
谁也不许出去惹事。
更不能打着大娘娘的旗号去欺辱人。
如此享受了四十多年的富贵生活。
只不过张耆死后还有一劫。
在英宗时代他的墓就被一伙盗墓贼给盗了,盗走了随葬的许多金银珠宝。
盗墓贼觉得赚了,又给他的尸骨塞进棺材里。
而距离他坟墓不远的晏殊墓,也是一同被盗。
因为随葬品寒酸,气的盗墓贼直接给他暴尸荒野,以做羞辱。
曹利用同样也看见对面那几个宰相的眼神,不过他不在乎。
咱老曹的女婿出的主意,你们羡慕去吧!
曹利用一瞧这几个对于军事方便都没什么经验,自家好女婿同样也是读书人,可对于西夏战局的判断,那当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他现在总算明白,自家好女婿写的三国演义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看啦。
许多人都不知道仗是怎么打的!
曹利用突然有些担忧,毕竟如今的三国演义还没有写完。
若是这本书传到了西夏,教会那些党项人打仗会用计策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随即曹利用又想了想,谁要是拿话本小说当真的,那才是昏了头。
曹利用不在担忧,而是回想起十二郎一直都嚷嚷着要去西北建功,莫不是真的没有开玩笑!
否则他对西夏的一些消息,如何能那般精准的判断
曹利用在这里胡思乱想,一副发愁的模样。
坐在主位上的赵祯却是看了个满场,他觉得曹侍中之所以没说出来解决办法。
那多半是十二哥他还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光是战马的问题,大宋就无法解决。
至于河南府知府刘烨也是在用粮食以及丝绸换战马的表功奏疏当中,提了一嘴宋煊的名字。
毕竟宋煊名动洛阳,也是有着他刘烨的一份功劳。
只不过刘烨变成了反派,故意刁难宋十二,未曾想宋十二大发神威,什么再写一首,直接一人一首,极为霸气!
赵祯放下手中的奏疏,嘴角含笑。
他喜欢自信的人!
曹利用虽然在朝堂上装了波大的,又抛出新问题,把几个宰相都给干沉默了。
就算刘娥如厕回来,一时半会都没有人想出合适的办法。
这个问题只能暂时搁置,好在不是什么紧要的问题,但确实是需要解决的问题,否则大宋真的要丢脸到姥姥家了。
如今宋人还能嘲笑契丹人五十万人都打不过人家,再过几年,大宋也会步入契丹人都后尘。
届时才真正是大哥别笑话二哥了。
毕竟兄弟之盟可不是白叫的。
王曾同样看了看刘烨的奏疏,也看见了晏同叔曾经提过的名字,再加上名动三京,想必此子也该到了东京参加省试。
科举考试改革,不清楚他这个解元,还能不能保持优势
王曾只是觉得宋煊这个年轻人想法挺多的,而且自身也有才华,希望他能够在科举考试当中取得好成绩。
至于连中三元的事,王曾都没觉得宋煊能够达到。
至少等他中了省元后,朝中众人才会猜测。
吕夷简早就通过他堂弟吕乐简得知宋煊来东京的消息。
只是没想到河南府刘烨竟然也能在奏疏当中,提到宋煊的名字。
而且还把出主意的功劳,安在了宋煊的头上。
吕夷简看向曹利用,依照宋煊对西夏的消息如此了解,会不会是曹利用与他暗中接触,听那宋十二说的
毕竟曹利用前往南京城公干与宋煊相交的事,吕夷简是知道的。
但此时又没有什么证据,吕夷简只是在心中疑惑。
待到散朝之后,赵祯出了门溜达,瞧见了正在站岗的曹渊,遂叫他一起走走。
曹渊受宠若惊,他以为官家要重用自己,赶忙跟上。
曹家岂不是好事成双了
许是天气寒冷。
如今的御园也是光秃秃的。
赵祯站定后,表示没有外人,先是问了曹侍中的身体状况。
毕竟告病这种事。
作为皇帝还是要关心一二的。
曹渊刚想回答他爹无碍。
可这不就是成了欺君之罪吗
他连忙躬身说:
“回官家,家父只是早年间在战场上留下的旧疾,郎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
赵祯也并没有追究曹渊说谎的事。
毕竟曹利用是为了等宋煊去拜访。
“可是有人去探望曹侍中”
“回官家的话,是有人去探望的。”
曹渊斟酌的道:
“开封府推官李昭述带着侍御史程戡前去拜访,是为了给我妹说亲,同时来的还有一位故友,恰巧碰到了一起。”
“哦”
赵祯知道他们二人,眉头微挑:
“我记得程戡成亲了啊!”
“回官家的话,他的两任夫人全都病故,有人建议他娶一个武夫家的女儿,兴许能给改变他克妻的命运,所以。”
“真是岂有此理!”
赵祯闻言很是生气。
他知道武将家的女儿一般都是与武将联姻,没有几个能够嫁给文臣的。
那些文人都看不上武将,可是打仗的又不是他们。
除非武将家出现了参加科举考试的文人,那些文官才会考虑联姻。
赵祯是没想到堂堂大宋枢密使的女儿,竟然只能嫁给一个比她大上许多,且还是个鳏夫,为了改变命运之人!
如此下去,将来在西北用兵,就算赏赐给武将再多的财富,可是地位上的矮人一等,他们如何肯为大宋拼命
怨不得对外战事都没怎么赢过。
赵祯悠悠的叹了口气。
目前这种现象他无力改变,瞧着自己母亲的身体,自己想要亲政还不知道要几年呢。
最为重要的大宋的政策上崇文抑武,武将地位低下,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曹渊不敢多说话。
毕竟天子是向着曹家的。
赵祯又若无其事的问道:
“那位故友,也是来提亲的”
“是。”
曹渊不敢有所隐瞒。
万一自家妹夫通过省试,在殿试当中被官家记住名字,岂不是能有个更好的成绩
这下子轮到赵祯惊诧了。
因为着实是没想到宋煊去拜访曹利用,是这样的展开。
赵祯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缓了一会道:
“朕听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个人就去提亲了”
“回官家的话,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是我爹早就与他约定好的,连八字都找景灵宫的道士测过了,十分的相配。”
曹渊一边斟酌的说。
一边尽量避免主动暴露宋煊的名字,除非官家主动询问。
到时候便是名动三京的宋十二,想必官家定然会大吃一惊。
曹渊都准备好了,官家问他宋煊家世的时候说一说。
但是赵祯并没有询问,而是站在那里思考。
宋煊为什么要与曹家结亲
赵祯又往前走了几步,脑子在思索问题。
曹渊本来都要脱口而出了,未曾想官家不问了,他连忙咽了回去,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一般而言,新科进士都是选择与文官结亲。
但是宋十二向来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度之。
赵祯忽然就想明白了。
既然连曹渊都知晓了,那就说明宋煊他是乐意的。
而曹利用他也是乐意的。
双方都乐意,自己在这里操什么心呐
赵祯背着手在御园的小路上溜达。
十二哥如此关注西夏,又写出三国演义,他又舞刀弄枪的,真的是想要去西北建功
巧了。
赵祯自己内心的想法,也是绝不接受那李明德称帝,否则大宋的颜面放在何处
朕的颜面,岂不是被党项人给踩在了脚下!
如此一想,赵祯觉得自己与宋煊当真是默契。
他们二人都希望能够在西北建功,甚至覆灭西夏,进而打通河西走廊。
目前大宋失去河西走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战马方面需要发愁,但是钱财方面不需要。
反倒是大规模的发展海上丝绸之路,海运更是赚钱的很。
陆运不仅更加辛苦,一次性所运输的货物也极少。
但是一艘船就能装超过十万件物品,连压舱用的普通瓷器碗,运出去的价格那也是翻了数倍利润。
直到南宋时期,海上丝绸之路越发繁荣,甚至都能撑起南宋朝廷的大规模税收,诸如南海一号沉船。
曹渊本想要为宋煊提一提,让官家对这个名字熟悉。
奈何官家一直都没有在言语,直到遇到了闻风来逛御园的郭皇后。
赵祯说了一句快走。
曹渊更是不敢抬头看向大呼小叫的郭皇后,只当作没听见叫嚷,跟着官家一块闪人。
……
宋煊在租住的房子里溜达。
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出去,饿了就让人叫外卖。
王珪已然骑着医治好的高头大马回了叔叔家,来一波锦衣日行。
反倒是陶宏带着许显纯每日都要出去,在东京城里溜达。
王保也不无聊,老老实实打磨力气,吃饱饭。
要么就大开大合的练军中杀招,都是王珪传授的。
此时的宋煊坐在一旁,他觉得张方平等人差不多该出发了。
“十二哥儿,闷的慌了”
王保放下手中的石锁:
“掌柜的交代过了,若是你觉得闷的慌,出去瞧瞧,这几日多了许多来考试的学子,混在人群当中不显眼的。”
“嗯,也好。”
宋煊站起身来,想了想:
“也不知道狄青分到哪个军营去了,还有那阮逸的病如何了,也该去复查一二。”
“那便出去逛逛。”
王保连忙去换了身衣服,在东京城出门不能丢了十二哥儿的脸。
在东京这块地界,大多数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
张耆房子的街道,全都是由青石板铺成,而且每天都会派人打扫。
因为张家在自己家都可以玩集市游戏,故而这边青石板上也没有什么小贩摆摊。
最为重要的是尽管张耆对待儿子异常严格,可是寻常老百姓不知道,远离权贵是最能保命的方式。
否则你不知道怎么就惹那些人不高兴了!
宋煊走了一会,才来到繁华的街道。
他听着口音,像是江南来的白衫书生,背着藤箱,一边走一边背诵,策论
还有川蜀来的举子三五成群,还有穿着麻耳草鞋的,瞧着街边的香饮子啧啧称奇,表示一碗竟然要二十文,比蜀中的半斗米都要贵。
宋煊点点头,来到东京就感觉钱都不是钱了。
如此高消费,绝非常人能过负担的起。
几乎每年都会有不少学子前来东京,甚至是在确定自己通过发解,就开始启程。
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事呢。
尤其是远方的学子。
至于一些豪族的学子,自是骑马而过,锦袍玉带,有仆人高呼避让。
马蹄溅起的积水,倒是激了不少人的衣角,但是却无人敢言。
能在东京城骑马的人,家世必定极为显赫。
骑马这就相当于在闹市区开着兰博基尼一样。
许多人都要为生计而奔波劳累,不说这匹马多贵,单单这匹马每顿的吃食,都要比寻常人一整日的吃食要贵上许多。
甚至有一老妇人因为躲闪不及,栽倒在地。
“站住。”
欧阳修是第一次进京赶考,他本人是见义敢为的。
“你在大街上如此骑马,激起的脏水都溅到我等身上了,还把一老妇人给吓倒,难不成就想如此离开”
不等骑马的主人发话,仆人却是上前直接推了欧阳修一个踉跄。
“滚开,小心被马踩死!”
欧阳修极为愤怒。
他未曾想到在天子脚下,竟然会有如此恶仆。
“你该道歉。”
三五个川蜀的学子见同为学子的欧阳修被人欺辱,当即站在他身边大声叫嚷。
“道歉”
骑在马上的锦衣少年人,瞧着欧阳修这布衣旧衫的模样,哼笑一声:
“这条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怎么就溅到你们这几个乡下人的衣角了”
“你!”
欧阳修大怒,指着骑在马上的人道:
“便是你的马溅脏我等的衣裳,如何能不认”
“哈哈哈。”李君佑用马鞭指着欧阳修嗤笑:
“你这穷酸,怎么证明泥点是我马踏的,说不定你本来就是衣衫褴褛,想要讹本公子的钱。”
仆人在一旁咒骂道:“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送你去开封府吃板子。”
“谁看见了”
欧阳修指着那马上的锦衣少年气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商贩连忙劝导自认倒霉,人家一瞧就是家世显赫。
没有人看见,更是不想招惹麻烦。
欧阳修面色铁青,可是他又无法反驳。
没有人愿意出头帮他说话,可是自己若是没有,那便是诬告!
这个律法欧阳修还是懂得。
“《宋刑统杂律》:纵马街衢伤人者,笞四十;溅污他人衣,偿涤资。”
一句话。
便让众人全都望向宋煊。
李君佑面色不愉的瞧着那个从人群当中走出来的精壮之徒。
↑返回顶部↑